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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彧沉默良久,终于缓缓点头。
“孟德所言极是。”他看向案几上那堆积如山的简册,“只是……这投资太大,周期太长。我怕有些人,等不到回报的那天。”
“谁?”曹操挑眉。
“杨彪。”荀彧轻声道,“还有朝中那些老臣,地方那些尚未被清算的豪强。他们看着度田推行,看着流民分地,看着朝廷亏空……他们会等。等到朝廷最虚弱的时候,等到一场天灾,一次边患,或者……”
他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。
“或者一场大雪。”
曹操神色凝重起来。
两人都不再说话,偏厅里只有炭火燃烧的声音。
许久,曹操站起身,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。
“文若。”他说,“陛下让我转告你一句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“陛下说:根基固,则大厦可起。但筑基建厦之时,最怕风雨。要防的,不光是外面的风雨,还有脚底下的暗流。”
荀彧心头一震。
脚底下的暗流……
洛阳城南,袁府。
这座宅邸已经沉寂很久了。
自从太傅袁隗病逝,袁府便闭门谢客。门前的车马日渐稀少,往日的门庭若市,变成了如今的门可罗雀。
但今夜,后院的密室里,却聚着七八个人。
炭盆烧得很旺,映得每人脸上都明暗不定。坐在主位的是杨彪,他穿着一身深褐色常服,手里捧着一杯热茶,却半天没喝一口。
下首坐着几个人:太仆袁基(袁隗长子)、宗正刘焉、少府孔融,还有两个身穿便服的地方官员——豫州汝南太守冯方,冀州清河相审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