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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棕熊皮的鞣制也完成了。这几天林建国每天都会用鞣制膏反复涂抹熊皮,再用木槌敲打软化,原本僵硬的熊皮变得柔软有韧性,棕褐色的毛发依旧油亮,摸上去顺滑无比。“这张熊皮能做两件大衣,冬天穿在身上,比棉袄暖和十倍。”林建国将熊皮铺在院子里,阳光照在上面,毛发间闪着细碎的光。
林逍看着红木盒里的铜胆和那张完整的熊皮,心里有了个主意:“爹,刘主任要熊胆是给老人治病,这铜胆虽说不是千年难遇,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货,药效比普通的强不少。熊皮您在家好好收着,我跟虎子去县城送铜胆,顺便问问刘主任要不要熊皮,要是他不要,我再去供销社卖了。您留在家里盯着铜胆后续阴干的事,也能歇口气。”林建国眼睛一亮:“这个主意好!我在家守着也放心,你俩路上小心,跟刘主任说话要有分寸。这熊皮鞣制得不容易,能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。”
虎子坐在一旁,手里把玩着林逍给他做的木枪,闻言立刻直起身子:“逍儿哥,我跟你去!我现在好多了,能走路,路上还能给你搭个手推架子车。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县城呢!”林逍看向父亲,林建国想了想,点头同意:“也好,让虎子跟着你见见世面,路上互相有个照应。我在家把剩下的熊肉割块腌了,再炼点熊油存着,冬天烙饼子香。”
决定去县城后,一家人就开始准备。母亲给林逍和虎子各缝了一个新的粗布包,又烙了二十块熊油杂合面饼子当干粮,还煮了几个茶叶蛋——这是过年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,塞进布包里。“到了县城要守规矩,别乱说话乱走动,买东西先问价。”母亲一边收拾一边叮嘱,“逍儿,你大两岁,要看好虎子。这饼子省着点吃,不够就去面馆买碗最便宜的清汤面。”林逍连连点头:“娘,您放心,我们肯定守规矩,不乱花钱。”
林逍去村里借了辆架子车,将熊皮卷成一卷牢牢绑在车斗里,红木盒里的铜胆被他贴身放着,外面还裹了几层油纸,防止受潮。出发前一天晚上,林建国把林逍叫到炕边,从床底下翻出一个补丁摞补丁的布包,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钞票,还有一张欠条。“这里有一百二十块钱,是上次卖狍子肉和野兔攒下的,家里就这么多现钱了。”林建国将钱塞进林逍手里,声音压得很低,“刘主任当初说给一千五百块买熊胆,这铜胆是好货,他要是给得多,你别漫天要价;要是给得少,也别不高兴,跟他处好关系比啥都重要。这张欠条是村东头李老二欠咱的三十块钱,去年借的至今没还,你顺便去县城的信用社取二十块钱,家里留着买盐和针线。”
“这里有五百块钱,是上次卖狍子和野兔攒下的。”林建国将钱递给林逍,“刘主任当初说给一千五百块买熊胆,这铜胆更珍贵,他要是给得多,你别漫天要价;要是给得少,也别不高兴,跟他处好关系比啥都重要。这张欠条是村东头李老二欠咱的三十块钱,你顺便去县城的信用社取五十块钱,家里留着备用。”
林逍接过钱和欠条,心里沉甸甸的。这一百二十块钱,在1979年的农村要省吃俭用才能撑过半年,家里平时连块糖都舍不得给晓梅买。他知道父亲是把家里的重担慢慢交到他肩上,郑重地说:“爹,我知道了,一定不会让您失望。您在家照顾好娘和虎子娘,我尽快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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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林逍和虎子就推着架子车出发了。林建国送他们到村口,反复叮嘱:“路上别逞能,遇到不三不四的人别搭理。卖熊皮要是供销社给价太低,就多问两家收购站。”晓梅揉着眼睛跟在后面,手里举着三个用红绳系着的平安符:“哥,虎子哥,一路平安!记得给我买块水果糖!”林逍笑着点头:“放心吧,给你买最便宜的水果糖!”
从村里到县城有三十多里路,都是土路,冬天结了冰,格外难走。林建国在前面拉着架子车,林逍和虎子在后面推,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。天上飘着细小的雪花,落在脸上凉丝丝的,虎子却一点都不觉得冷,一路上问东问西,眼里满是对县城的向往。
“逍儿哥,县城里有高楼吗?比村里的粮仓还高吗?”“县城里有卖肉包子的吗?是不是比家里的白面馒头还香?”林逍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,心里也有些感慨——前世他第一次去县城是十八岁,也是跟着父亲,当时的心情和虎子一模一样,充满了好奇和忐忑。
走到晌午,三人在路边的一家小面馆停下休息。面馆里飘着浓郁的肉汤香味,林建国点了三碗面条,又加了两块卤豆腐。虎子捧着热气腾腾的面条,吃得狼吞虎咽,汤汁溅到了棉袄上都没察觉。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林逍笑着给他递过一张粗布巾,自己则慢慢吃着,留意着周围的动静。
邻桌坐着两个穿着干部服的人,正在低声交谈。“听说了吗?县供销社最近收了张狐狸皮,卖了八十块钱呢!”“八十块算啥?我听说刘主任家的老人病了,正求着熊胆呢,愿意出高价收。”林逍心里一动,看来刘主任找熊胆的事在县城里不少人知道,这铜胆送过去,效果肯定更好。
吃完面条,三人又继续赶路。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,终于看到了县城的轮廓。高大的城墙围着一片低矮的房屋,远处的烟囱冒着黑烟,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,有穿着棉袄的农民,有背着公文包的干部,还有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。虎子看得眼睛都直了,紧紧跟在林逍身边,生怕走丢了。
按照父亲打听来的地址,两人推着架子车往刘主任家走去。刘主任家住在县城东头的干部大院里,门口有站岗的卫兵。林逍上前说明来意,卫兵进去通报后,很快就出来让他们进去。院子里种着几棵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,一栋青砖瓦房坐落在院子中央,窗台上摆着几盆绿植,比村里最气派的李大户家还体面。
刘主任听到动静,从屋里迎了出来。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干部服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看到两人身后的架子车,眼睛一亮:“你是林建国的儿子林逍吧?果然年轻有为,看来是满载而归啊!”林逍连忙上前:“刘主任您好,托您的福,幸不辱命。这是我兄弟虎子,上次猎熊多亏了他。”虎子也跟着问好,紧张得手都攥成了拳头,藏在身后的补丁袖子都皱了。
进了屋,刘主任让警卫员倒了热茶。林逍刚想拿出铜胆,林建国用眼神示意他稍等。刘主任先问起了猎熊的经过,林建国捡着关键的说了说,重点提了虎子的勇敢和林逍关键时刻的枪法。刘主任听得连连点头,看向虎子的眼神里满是赞许:“这小伙子真是勇敢,将来是个好苗子。”
等刘主任问起熊胆时,林逍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红木盒,放在桌上:“刘主任,这是我们猎到的熊胆,它不是普通的熊胆,是百里挑一的铜胆。虽说比不上传说中的千年熊胆,但药效比普通熊胆强不少,给老人治病再好不过。”刘主任愣了一下,伸手打开木盒,看到里面暗金色的铜胆,眼睛瞬间瞪圆了,伸手拿起铜胆,翻来覆去地看着,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:“这、这真是铜胆?我年轻的时候在老中医那里见过药材图谱,没想到今天能亲眼见到!这东西确实稀有,不好得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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