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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间幽僻禅房内,门窗遮挡得严严实实。
明明是白天,屋内却还燃着灯烛。
用来打坐的禅椅被堆放到屋角,正中央放着一张老大的拔步床。
床上挂着鸳鸯戏水的茜纱帐子,地平上散落着凌乱的衣物。
有男人的袍服鞋袜,也有女子的衫裙小衣。
床帐也只落下一半,缠枝红绫被的一角拖下来,露出一弯雪白的臂膀。
“我心里都要烦闷死了,你光知道拉着人家做这种事。”女子甜腻腻的声音带着埋怨。
“我这还不是给你解闷儿吗?好几天不见你心里头怪想的,见了你难免把持不住。”男子调笑着,又把手伸向女子的胸口,“你只说可想不想我?”
女子将那只手拍开,语气里又多了几分质问:“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日子不好过?整日里被家里的长辈训斥,几乎要活吃了我似的。好容易能出来见你一面,也总该说些正事。”
“好好好,我的乖乖,别生气了。你要说什么事?我不闹你了还不成吗?”男子放低了身段哄道。
“还能是什么事?那个雷小四活着一天,我就没法过好日子。现在闹得满城风雨,跑不了她在背后拨弄。”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雷鸢的死对头郁金堂,“你不是说找了个杀手去暗杀她吗?怎么我还没有听到她的死讯?”
“那丫头命大,被人给救了。本来十拿九稳的事,害得我白搭了许多银子。”和郁金堂同床共枕的不是别人,正是卢家三少卢令令,“这么一来,她必然加倍小心,以后再想寻机会就更难了。”
“什么?还有这样的事?!一定是那个杀手太心急了,才叫她给逃了。”郁金堂恨的咬牙切齿,“真是祸害活千年!”
“按理说他是老手了,去杀那么个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。也是后半夜动的手,可还是叫人给撞破了。”卢令令摇头道,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,姓雷的丫头命太硬了。”
郁金堂纵然不甘心,可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,无可更改,于是问道:“那我让你去查风闻小报和她有什么关系,你查到了没有?”
“这个真是不好查呀!那些出小报的本来就像泥鳅一样滑,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些日子得加倍小心。”卢令令无奈道,“我倒觉得她不可能和这小报有什么关系,至多也不过是把消息卖给了他们而已。这风闻小报向来胆大,什么都敢往上写。有了这样的消息岂有放过之理?又或者这消息也并不是她卖出去的,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可能知道呢?说不准是别个看你们家不顺眼的人,毕竟树大招风。”
郁金堂闻言翻了个大白眼:“话虽这么说,可我还是觉得就是雷小四的门儿大。你忘了她和宋疾安相好了吗?她不知道的事,宋疾安告诉了她,她不就知道了吗?那两个不要脸的必然也早早滚到床上去了,闲下来什么话不说?”
“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。”卢令令频频点头,“姓宋的不是个省油的灯,瞧他干的那些勾当就知道。杀人越货,挖坟掘墓,自然也少不了偷香窃玉了。”
“对了,说到宋疾安,你二哥还没从他那里审出什么来吗?”郁金堂依旧不死心,她就是想要把雷鸢扯进来,弄不死她,也要弄臭她的名声。
“那姓宋的嘴是铁打的铜铸的,根本撬不开。他和我们不一样,从小就和我们不一样。”卢令令道,“他是个不怕疼,不怕死的。雷鸢既然是他的相好,他又怎么可能把她招出来呢?能承认那些事是他做的就已经很不错了,总比死无对证要强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