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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源的目光又黏在了穗禾身上,像被无形的线牵着。昏睡中的小丫头蜷在甘衡怀里,苍白得几乎透明,像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,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是个活物。她的睡姿是一种本能的防御姿态,小小一团,下巴几乎抵着胸口,细瘦的手臂环抱着自己。何源的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了八度,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、近乎笨拙的讨好,仿佛怕惊扰了枝头休憩的蝶:“……呃,那个,阳哥,咱…咱得先找个妥帖的地方安置禾儿吧?让她踏踏实实睡一觉。再…再寻个靠谱的大夫,给好好瞧瞧。这又哭又累又……咳,折腾得够呛,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。”他飞快地瞟了我一眼,又迅速移开视线,那个沾着血腥气的“杀”字,硬生生被他嚼碎了咽回肚子里,舌尖只余下一点苦涩。
“嗯。”甘衡的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,她看着穗禾的眼神,几乎要滴出水来,那是一种糅合了母性本能、深切怜惜与后怕的复杂情绪。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手臂,让穗禾枕得更舒服些,然后朝我伸出手臂,动作轻柔得像托起一片云:“阳哥,让我抱着吧?你方才……心神耗损也不小。”她指的是柴房里的对峙,穗禾的爆发,以及那最后终结的一刺所带来的一切无形冲击。
我低头。穗禾即使在深沉的昏睡中,那几根沾着暗红血污又带着薄茧的细瘦手指,依旧死死揪着我胸前衣襟的一角,指节用力到泛白。那小小的指尖仿佛带着一种扎根般的执拗,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恐惧、她的依赖,以及刚刚寻获便死死抓住的唯一浮木。这无声的依恋,像一根细针,扎得我心口微微发涩。犹豫只是一瞬,最终,我还是极小心地、一点一点,试图将自己的衣襟从她紧握的手指中解脱出来。她的身体在甘衡温软馨香的怀抱里本能地拱了拱,紧蹙的眉头似乎松开了那么一丝丝,仿佛找到了另一种安全港湾。只是那只刚刚松开的小手,依旧无意识地朝我这边虚虚地伸着,在昏暗中徒劳地抓握着空气。
甘衡立刻将那只小手拢回自己怀中,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。她调整姿势,稳稳地将穗禾整个儿护在臂弯里,那珍而重之的姿态,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件失而复得、稍有不慎便会再次碎裂的稀世瓷器,承载着太多的悲辛与希冀。
“王老爷那边……”何源朝灯火通明、丝竹声隐隐的主厅方向努了努嘴,压低声音,脸上恢复了点惯常的精明,“动静不小,咱们得去告个别吧?总得有个交代。”他指的是柴房里那桩事了。
“自然。”我点头,眼神沉静如水,只是掠过那扇紧闭的、仿佛隔绝了另一个世界的柴房门时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锐意。“陈三的事,王家自会料理干净。这份人情,”我顿了顿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我李阳记下了。”说完,不再看那幽暗的角落,我当先迈步,重新踏入那片觥筹交错的喧嚣之中。何源和甘衡抱着穗禾,像护卫着最珍贵的秘密,紧随在我身后。
再次踏入这暖香浮动、笑语喧哗的厅堂,方才那场发生在青石板上的惊心动魄的认亲、那柄刻着三个名字的染血匕首、那柴房内短暂而剧烈的生死终结……仿佛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,成了另一个时空的残响。王老爷端坐主位,微阖着眼,手指随着伶人的唱腔在扶手上轻轻点着节拍。我们一进来,他眼皮便抬了起来,那双阅尽世情、深如古井的眼眸,在掠过甘衡怀中昏睡不醒的穗禾时,精光一闪,随即了然。他并未多言,只抬起手,做了个下压的手势。乐声戛然而止,满堂的谈笑也如同被掐断了喉咙,瞬间寂静。
所有的目光,带着尚未褪尽的好奇、探究、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,再次聚焦在我们身上。方才庭院里的那一幕幕,早已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激起的涟漪早已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,在每一个宾客的耳语中传递开来。青石板上那撼人心魄的一跪,那柄意义非凡的匕首,那扇紧闭后传出细微异响的柴房门……都成了此刻无声的背景。
“阳哥儿,”王老爷的声音依旧洪亮,却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郑重,穿透了寂静的空气,“事毕了?”三个字,问的是结果,亦是态度。
“毕了。”我抱拳,言简意赅,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,没有多余的修饰,只有尘埃落定的决然。“多谢王老爷成全,也多谢贵府援手。此间事了,我等不便再叨扰,特来告辞。”我的目光坦然地迎向他,表达了该有的礼数,也划清了界限。
王老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,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相,看到更深的东西。他又扫过脸上犹带泪痕、神情关切的何源与甘衡,最后,那深沉的目光落在了穗禾沉睡的小脸上,停留了数息。他缓缓地点了点头,捻着胡须,语气里带着长者特有的、经过岁月沉淀的宽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:“好。江湖儿女,快意恩仇,却也重情重诺。阳哥儿,你今日所为,老夫看在眼里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落回穗禾身上,声音放得更缓,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笃定:“这孩子……是个有造化的。跟着你,是她的福气。去吧,东关县路远,一路珍重。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,”他微微抬手,做了个“请”的姿势,语气斩钉截铁,“尽管开口。”
“谢王老爷!”我再次抱拳,深深一揖,腰弯得极低,这份郑重,是谢他提供的便利,也是谢他最后的这份认可与承诺。何源和甘衡也连忙躬身行礼,姿态恭敬。
没有多余的寒暄与挽留,我们转身,再次走向那扇通往夜色的大门。将身后重新升腾起的、刻意压低的议论声,以及那些复杂难辨的目光,尽数抛在身后。夜风带着初春的料峭寒意迎面扑来,瞬间吹散了身上沾染的浓郁酒气、脂粉香,还有那无论如何也洗不净、此刻却仿佛被夜风稀释了的、若有似无的淡淡血腥味。
王家府那气派而森严的门楣,在浓重的夜色与摇曳的灯笼光晕中渐渐模糊、退去,最终隐没在黑暗里。何源手脚麻利,不知何时已弄来了一辆结实宽敞的马车,停在侧门僻静处。车厢里铺着厚实洁净的软垫,甚至还贴心地放了一床薄毯。
甘衡抱着穗禾,像抱着一个易碎的梦,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,将穗禾轻轻安顿在软垫上,仔细地掖好薄毯的边角。何源利落地跳上车辕,执起缰绳,回头冲我咧嘴一笑。尽管眼眶还残留着哭过的红痕,但那熟悉的、带着点混不吝的跳脱劲儿又回到了他脸上,在夜色中像一盏小小的、充满活力的灯:“阳哥,上车!咱——回东关县!”最后两个字,他拖长了调子,喊得格外响亮,像是在宣告一个崭新的开始,又像是在驱散这一夜的沉重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王家府那彻底隐入黑暗的轮廓,像告别一个刚刚经历风暴的岛屿。手不由自主地探入怀中,握紧了那柄贴身藏着的“禾阳诗”匕首。冰冷的金属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出一线幽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寒光,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三个刻痕的深浅起伏——“禾”、“阳”、“诗”——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入骨血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质感。它早已超越了凶器或信物的范畴,它是一个孤女破碎过往的冰冷墓碑,是她绝望中献祭全部念想的祭坛,是今夜血色终结的见证者,更是……一个关于“家”的、刚刚被笨拙刻下、尚带着血泪余温的沉重契约与崭新起点。
我收拢掌心,将匕首更深地按在心口的位置,那冰冷的触感起初刺骨,但很快,仿佛被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熨帖着,竟奇异地透出一丝微弱却执着的暖意,仿佛沾染了穗禾那微弱的体温与孤注一掷的信任。然后,我深吸一口清冽的夜气,利落地跃上马车,紧挨着甘衡坐下。
车厢内光线昏暗,只有车帘缝隙透进的几缕月光。穗禾在厚软的垫子和薄毯的包裹中,在甘衡无声守护的温暖臂弯旁,睡得愈发沉了。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,像疲惫至极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安全的巢穴。那张总是带着警惕与倔强的小脸,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平静,褪去了所有伪装,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和安宁。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。她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梦境,小小的嘴唇微微翕动,发出几声模糊不清、却足以撕裂夜色的呓语:
“爹……爹……”
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像重锤砸在甘衡心头。她眼圈倏地又红了,强忍着鼻尖的酸涩,伸出手,用指腹极其轻柔地、爱怜地拂过穗禾汗湿的额角,将那几缕黏在颊边的碎发拨开,动作温柔得如同触碰清晨花瓣上的露珠。
“驾!”车辕上,何源甩了个清脆的响鞭。车轮碾过王家府外平整的青石板路,发出规律而沉稳的“辚辚”声响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这声音坚定地朝着东关县的方向行进,朝着那条未尽的、布满迷雾与荆棘的江湖路,朝着那个神出鬼没、亟待追索的“烟火行者”的谜团,也朝着那个刚刚被三个名字刻下契约、尚在血泪中艰难孕育雏形的、名为“家”的彼岸,稳稳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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