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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先帝驾崩,先皇后仙去之后,她的笑容便像被风吹散的烟,再也聚不起来。
即便逢年过节,宫中设宴,她也只是端坐高位,淡淡笑着,眼神空茫,仿佛心早已不在红墙之内。
可今夜,她唇角上扬的弧度是真实的,眼里的光也是温热的,仿佛有什么东西,悄然拨动了那根沉寂多年的弦。
“您今儿脸色红润,气色比往常都好,眉心也舒展了,不像往日那样紧锁着。”
老嬷嬷轻声试探着开口,手上的热帕子轻轻为她擦过指尖,“心情也舒展,是不是刚才出去这一趟,遇见什么顺心事了?”
“碰见个小丫头,”太皇太后微微侧头,目光投向窗外幽深的夜色,声音轻得像梦呓,“穿着素净的青布裙,头上扎着红绳,说话脆生生的,机灵得很,一点不怯场。她说我这病是‘心困住了’,还非说摸两下就能好——荒唐,可偏偏……还真好了。”
“能让您开怀一笑,定是个乖巧的孩子。”
老嬷嬷笑着附和,心中却暗自诧异,能让太皇太后记挂的小丫头,怕是头一个。
“若您真喜欢,不如把她调到身边伺候?年纪小,可教可塑,陪您说说话,解解闷,也好过整日冷冷清清。”
“不行。”
太皇太后断然摇头,语气坚定得不容反驳,“别让我这冷清院子,困住了她那样活泼的人。她是飞鸟,我是枯井,强留她在井边,只会折了她的翅膀。”
“您何必这么说,”老嬷嬷心头一酸,声音微颤,“这些年您一个人守在这儿,青灯古佛,不问世事,谁不心疼啊……您为皇家付出了半生,如今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,连个能倚仗的影子都看不见……”
“死人都没抱怨,活人还有什么好喊委屈的。”
太皇太后语气平静,却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,重重砸在人心上。
她抬手抚了抚额前的白发,动作轻缓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。
老嬷嬷低声一叹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像一片落叶坠入深井,连回音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