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
温馨而朦胧的记忆长出尖刺,像昆虫节肢的细绒,悄悄爬上游司梵的骨髓和脑海,徒留黏稠而冰冷的痕迹。
它静静观测少年的命运轨迹,在发现抚养不会得到暴利后,当机立断,开始合力逼他自己离开。
友善变作欺压,变本加厉,隔岸观火。
无须真正的打骂和霸凌,对待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,一个终日埋身题海的高考生,一个学校没有寄宿条件的可怜人,向他定时索要水电费,伙食费,杂七杂八的生活费,就已经完全足够形成困扰。
算了。游司梵想,算了。
反正很快就会结束这些黑暗。只要出高考成绩。只要填好志愿。只要上大学,努力兼职,工作,存钱,就此远离与他相看两厌的人和事。
就可以自这个不属于他的泥潭抽身而出。
游司梵低着头快步走过客厅,一反常态,没有和正在观看电视新闻的司二叔打招呼。
黑色口罩疏离地包裹他的脸颊,这是普通的尺寸,并未加大或缩小。
然而旁人身上恰好的尺度,却在游司梵脸上显得空空荡荡。
好似一方苍白而羞涩的暖玉,藏在深色的布幔之下。
一掌即可完全承托,任意把玩。
司二叔抽出唇间叼着的烟,两指曲起,将烟灰抖落已然堆起一座小山峰的玻璃缸。
那是已经堆积一段时间的灰烬,换句话说,他起码在客厅待了半小时打上。
电视的主播朗诵细若蚊吟,音量调的很小,他向来不会打扰司子天的白日睡眠,家里所有动静都控制在最小范围。
司子天的辱骂很响亮,可是对争执清清楚楚的司二叔,压根没挪屁股去调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