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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六岁的游司梵扒拉着楼梯扶手,踮起脚尖,向游兰展示额头正中心的小西瓜贴纸。
“老师表扬我哦,低烧还坚持上学,没有请假,”白皙的肤色泛起病态嫣红,他骄傲地昂起小脸蛋,“老师说,给我贴一个西瓜贴纸,很快就会退烧了。”
游兰捧住他的脸,微微一笑。
“司梵好棒,但是为什么我上班前让你爸带你去诊所,而你告诉我,你今天去上课了?”
“你爸呢?”
司麓锁门的手一顿。
“这门是越发难用了,哎,厂里的老宿舍哟……”他摇晃几下钥匙,也没能拔出来,“老婆,司梵,年后从西北回来我们就换套豪华大平层吧!”
游司梵闷闷不乐,踩上一团马赛克砖的花心。
“随便。”
15岁的他背着书包,把游兰和司麓远远抛在身后,头也不回,直直走出这栋早已老去的筒子楼。
色彩缭乱的过时马赛克离开他的视野,淡淡呛鼻的浮尘消失,天际低沉的云缠上少年孤单的影子。
游司梵就这么走啊,走啊。
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。
“还带了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回家呀,司梵?”
然而夏夜的思绪不讲道理,在永别之后,又让他突兀梦到旧年往事。
幽暗,燥热,遥不可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