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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爷爷家的门口,外公还很礼貌的还敲了敲门,里边传来了奶奶的声音:「来了」开门后奶奶看到门外的外公,眼睛里有一丝尴尬,看到外公身后的我,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看电视的小蕾,奶奶对着外公礼貌性的点了点头,然后往阳台那边走了过去。
进门之后外公就直接跟沙发上的小蕾说:「小蕾先回去睡吧,我找你爷爷谈点事儿」小蕾看着外公有些摸不着头脑,外公跟爷爷不合她也是知道的,但是看到外公黑着脸这么严肃,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回家,出门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。
爷爷可能是听到动静,跟奶奶从阳台那边过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喷壶,看样子是在摆弄他的那些花草。
看到爷爷后外公非常的不客气:「姓刘的,你想让小娟回来做饭是吧,又让她做饭是吧」爷爷看到外公气势汹汹凶的样子有些懵,看了看旁边的我,把喷壶放下回答道:「是我说的」「你承认就好,不过你也这么大年纪,小志都这么大了,你能不能要点脸皮,也不怕别人笑话」,外公的声音并不大,可是却很有力。
听到外公这么说,爷爷立马不干了,迈步朝门口的外公走了过来,我怕他们起冲突紧跟着外公,不过还好爷爷在距离外公将近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:「柳矿你嘴里放干净点」「我也就是嘴里不干净,那也总比某些人整个都腐烂的好,整天装的人五人六穿一身人皮,什么东西啊,歪主意都打到自家孩子身上了,还让孩子去说恶不恶心啊,我呸——」「姓柳的你说清楚谁恶心了,别阴阳怪气的」「还想要我说清楚,你不要脸我还要呢,还一天天的说别人觉悟低,觉悟高的人就干这种事啊,管好你的裤裆吧,别他妈的出来恶心人,什么玩意儿啊,呸——」,说完外公又呸了一口,转身就要走了,一直站在外公身后随时准备拉架的我,刚要松口气的时候就又出状况了。
爷爷那边是奶奶站在身后拉着,虽然奶奶也不太喜欢外公,但她也不希望两个人打起来,就在外公刚转身的时候,被外公气的也开始上脸的爷爷,跟奶奶来了句:「不用拉我,我不会跟这种素质低,满嘴脏话的人置气的」一听到爷爷这么说,我就知道火药桶要炸。
当初妈妈跟爸爸的婚事,爷爷奶奶不同意,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我妈是农村人,先不谈什么歧视不歧视的事,城市户口就是比农村户口好,死个人赔偿都不一样,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。
爷爷对于自己工人身份很自豪,感觉很光荣,只是有时候喜欢讲大道理,可外公偏偏很讨厌爷爷高高在上的样子,外公更现实一点,对于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极其反感。
当初妈妈嫁到城里了,村里人都感觉外公会沾光,以后就跟着闺女享福了,可外公从来不想沾什么光,他心里明白爷爷奶奶在嫌弃妈妈什么,不用想爷爷这一句素质低,外公直接就炸了。
不过他也没有暴跳如雷,而是很平静的转过身,双眼直直的盯着爷爷,开口往爷爷最痛的地方杵:「那是啊,你们素质多高,高的把国家的厂子都要搞破产了,这种高素质我们可不敢要,你们留着自己用吧」机械厂是爷爷的全部,外公一提这个爷爷也绷不住了,冲着外公吼:「那也比拦路抢劫的土匪强,出个车都不敢往村边停,动不动就拦路要过路费,不给还不让走,简直就是土匪山大王,手脚不干净偷其他的小物件也就算了,有的甚至车零件也偷,司机师傅的命要都没了,这不是素质低是什么」外公往前紧走两步:「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素质,村民中的那点粮食,不是全喂在你们这些蛀虫嘴里了吗,当初粮食不够吃的时候,饿着过你们吗,坑的不还是我们这些种地的」爷爷也是越说越往前走,声音越来越大,奶奶都有点拉不住了:「你说谁是蛀虫,当初我们的粮食也是勉强够吃,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干,那些粮食我们吃的问心无愧,要是没有那些村匪路霸拖后腿,厂子会是今天这样吗」这次外公没往前走,而是直接跟爷爷对着吼:「现在嫌弃拖我们后腿了,当初吸我们血的时候,怎么不嫌弃我们血脏啊,有本事你他妈别要啊,你的素质觉悟不是很高吗,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工农剪刀差吧」「这都是搞工业必要的过程,那按你的理解,大家还建设什么工业,全都回去种地算了,等着八国联军再来,伸着脖子等死当亡国奴吧」,跟外公的嘲讽相比,爷爷更像是在上大课,不过就是说服不了对方。
「说得可真轻巧的啊,必要的过程……,反正没必要到你们身上是吧,屁股上的泥才洗干净几天啊,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,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,天天往自己家捞东西磨洋工,活该你们破产下岗」,说完这句话,外公转身就走。
爷爷嘴上也不服输,冲着外公的背影喊道:「那你就回去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,看看将来会不会被淘汰,思想跟旧社会过来的一样,目光那么短浅,还天天给小志讲乱七八糟的故事,你这种人就应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」爷爷说完的时候外公已经到门外了,不过肯定是听到了,我冲奶奶使了个眼色,急忙出门跟上外公,我不出来送的话,外公是很有可能用双腿走回去的。
虽说路不是太远,也就五六公里左右,可那是直线距离,真跑一趟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,从李思娃家跑出来那晚我深有体会。
从厂里的小区出来后,我跟在外公身边,他一言不发一直往前走,我是很怕外公发什么倔脾气的,也许是来自成年人的沉稳,也可能对于我关爱,外公并没有做出什么让我罩不住的事,直奔店门口等着我进去骑车。
一路上外公一句话也不说,我几次想说点什么,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,关于当年妈妈的事我又不清楚,后面两个人吵架的内容,我听都听不大明白,更谈不上劝了,他们俩的矛盾,已经好像远远不止是妈妈的原因了。
爷孙俩都不说话,很快就到家了,到家的时候因为走的匆忙,灶火没有及时的封火,里面的煤块几乎烧的已经快要熄火了,不过好在还没彻底熄火,我赶紧往里边铲了点煤块,把两个没刷的碗泡在锅里。
外公则一个人在屋里生火盆,火盆其实就是个破铁锅,方便篝火转移地方,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舍不得生火的,只有我们一家人来了,怕我们冷才会舍得用煤。
当我把碗刷了,灶台封好之后,屋里的火盆外公也生好了,见我进屋他看着火焰说道:「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,也许哪天煤矿出事儿我就没了……」我赶紧打断外公的话:「不会的,外公你一定长命百岁」「这种事儿谁知道呢,本来老一辈儿的丑事儿不应该跟你提的,可我怕有一天我不在了,那个畜生还在,你又什么都不懂……唉」,外公平常跟我聊天是很喜欢笑的,现在就跟交代后事一样,我隐隐感觉跟父亲记事本里,那个没有写的意外有关。
以前外公和爷爷之间,哪怕他们不对付,也不会在我面前说对方的不是,那样会让我很难堪,现在外公好像无所谓了:「你的那个爷爷看着斯斯文文的挺白净的是吧,其实那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,畜生都不如,他当初……强奸了你妈」「什么?」,所谓的意外,我想象中最严重的,不外乎就是爷爷偷看妈妈洗澡什么的,没想到爷爷他……直接强奸了妈妈……外公无奈的摇了摇头:「当初我也敢不相信,虽然我不喜欢他,但感觉你爷爷这个人还是挺正派的,谁知道竟然会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……在外公的讲述下,当年的那个丑闻「意外」,慢慢的对我解开了神秘面纱。
妈妈最早嫁过去的时候,虽然爷爷奶奶不太愿意,但双方关系也还算可以,属于那种有点小的婆媳矛盾,但总体还算正常的范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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