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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一襟清泪对谁倾（5）（第2页）

李恪之含泪看着母妃眼中的慈爱与不舍，难过的转过头去，他知道，这也许是母亲最后一次看他了。

德妃的脸上浅笑如初，她满怀深情的对文德帝道：“皇上，臣妾要离你…而去了，皇上您一定……要保重龙体。”文德帝鼻子一酸，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德妃的头发温言说道：“贞儿，你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？皇后弃朕而去，现在你也要离开朕了吗？”他声音有微微的哽咽，德妃的脸上泛起红晕，她用冰凉的手摸着文德帝的下巴，怅然道：“皇上，非是臣妾想离你而去。生死有命，不是臣妾能决定的……时间过得好快呀，臣妾记得初见皇上时，皇上还是那么年轻，面如美玉，雄姿英发……这一晃皇上的胡子都这么…长了。”

她笑了笑，脸好像还带着少女的娇羞，文德帝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手，回忆道：“是啊，朕记得贞儿那时回眸一笑，好像是昙花初开，彩虹惊现，真真是动人心魄。朕当时愣在原地发呆，好久才回过神来，可贞儿已经走远了，那衣袂飘飘宛若仙女的姿态，朕这一生都难以忘怀。”

德妃深深地吸了口气，仰头看着文德帝哀伤悲切的面孔，惋惜道：“可惜臣妾福薄，不能伴皇上到老。请皇上万勿以臣妾为念，待臣妾去后，薄葬即可。长宁宫所余宫人，请皇上善待之。”她努力完整的说着，只觉得精力越来越不济，才说了几句就气喘吁吁。

文德帝一边轻轻的替她轻揉着胸口，一边连忙说道：“贞儿，不许说此胡话，想你也曾贵为公主，今生委屈你了，跟了朕后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着嫔妃。你放心，朕虽不能与你合葬，但也一定要把你葬进朕的帝陵，让你生生世世都要陪在朕的左右。”

德妃心里虽有不愿，这一生做小伏低，战战兢兢，她已经受够了。可她不能说，只能含笑谢恩道：“多谢皇上，臣妾还有一事相求……臣妾所生恪儿，老实本分，望皇上能怜妾薄面……妥善…安置他。听说…他有一…心爱的…女子，臣妾一直…不曾问…出是谁，请…皇上……成全与…他。
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文德帝小心的凑近她的脸，听她在喃喃地说着：“皇上，此次……臣妾之…病，并…非…天祸，乃是……有人…下毒…无论是谁…请皇上……不必追查。人之…将死，…其言也善。今日…对皇上讲…不只是…要皇上…警觉，保重…龙体…千万…不可被…有心之人…钻了空子…危及江山社稷……皇上………

天地间暗沉一片，大雨倾盆而下，唰唰的雨声中，长宁宫哀声一片。“德妃薨了”李恪之一个踉跄，扑在榻前，他泪眼朦胧中，看到父皇刚毅的脸上老泪纵横，他颤抖着，紧紧地攥着母妃的手不忍放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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