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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胡乱擦去脸上的水渍,新生的胡茬有些扎人。
之前他有一次坏心眼地留着胡茬,没刮,故意去蹭还在熟睡里的人,直到把那片雪白蹭到发红,她在不自觉中的嘤咛声中渐渐醒来,用绵软的手去推他,却只会得到他更兴奋的回应。
现在想想,只顾着他自己爽,却不顾她的意愿的行为,可不就是不尊重么。
萧持出了会儿神,西平隔着一道门在屋外唤他,说是蔡军师有急事找他相商,已在军衙等着了。
萧持脸色一整,回了声:“知道了。”
他不再纵容自己沉浸在纷乱又晦涩的思绪中,迅速收拾好自己,拿起桌上的佩剑出了门。
蔡显寻他,的确是为一件大事。
探子来报,躲在都城苟延残喘了十几年的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,几个皇子为了继位之事闹得不可开交,已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。这一点众人自然乐见,但只怕皇室纷乱,反而会便宜裘沣打着勤王的旗子出兵,到时候他先一步占据了都城,在天下人眼中先占了个‘名正言顺’的名号,于萧持他们终究不利。
萧持在军衙一直待到天色转暗。
众将按照先前的部署依次行事,脚步声渐渐远去,他放下手里的文书,踌躇半晌,还是唤来携翼,纵马归家。
他直直奔向芳菲苑。
萧持清楚地认识到,气未消,芥蒂仍在,她不会搬回中衡院。若他去芳菲苑,她仍会小意温柔地服侍他,甚至在床榻上也一如既往地配合他。
但萧持要的不仅仅是这些。
他的妻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,看似娇弱,却能抗住冰封雪盖,是真正的雪中高士。
真心二字,说起来简单,但要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诚意,却极难。
今日白天时,他也曾趁着喝茶小憩的空当,问了几位早已成家的将领,扯了一个朋友的筏子,问他们该如何讨得家中妻子欢心。
当时将领们脸上浮现的暧昧笑容,萧持不愿多加回忆。他们给出的回答,无非是送金银珠宝、送屋契地契,要么,就是再送她一个小孩儿,让她没有精力再计较先前的不快。
这些回答对他来说,都不适用!
翻身下马之后,萧持脑子里仍是一团乱麻,一路疾走,到了芳菲苑前,他却生出些近乡情怯的迟疑。
直到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,玛瑙看见一道巍峨人影直挺挺地立在那儿,吓了一跳,看清来人之后,连忙往旁边避了避:“君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