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燎烟问:“郎主人呢?”
车夫颔首回:“郎主尚在归途,郎主说小君策马而迎,便是与他双向奔赴。”
燎烟把笔筒丢进藤篓,说:“行罢!”
便提摆踏踩上矮凳,临钻进去前,回头看了一眼,刚好与直起昂藏身躯的绿眼睛对上视线。
燎烟指了指他刚收好的物具,让他带回陈府。
拄着拐杖的毕知梵隐在光影交错的阑珊里,独自站定于来往不息的人群里,变得阴鸷且寂静。
燎烟知道毕知梵能明白他的意思,冲他摆摆手,跟他告别。
也许他们下次见面还是燎烟与梵奴,也许他们下次见面便是陈节度使的男妾与安南道三十六都大都统。谁知道呢?谁又在乎?
毕知梵看见燎烟冲他笑笑,不留恋地钻入舆门,车夫将车门关闭。
黑衣的车夫挥鞭,驾马调转车头,向城门外的方向驶离。
前方见者皆让道开路,骈车畅行无阻,飞快消失。
毕知梵手中的红苹果摔落,骨碌碌滚的很远,很远。毕知梵扔下拐杖,跑了几步要追,却见一名褴褛乞丐捡起苹果,迫不及待大口吞吃,红苹果很快只剩果核。
毕知梵杀心骤起。
舆厢内铺着软垫,也燃着陈茗惯用的龙涎香。驾马的车夫是好手,虽快但稳,时速大概稳在40公里/小时(还可以更快),跟辆小电驴差不多哈。
燎烟看着侧窗倒景,累了一天,他很困顿,一闭眼就眯过去了。
再一醒转已是峨眉月挂中天。窗外枝桠挂新叶,路过大片梨花、桃花、海棠的路滨。
燎烟一睁眼看见的便是数月不见的陈茗,胡子拉碴的倦容,亦闭着眼睑沉沉地睡着。陈茗敞着外袍把燎烟裹在怀中,热息绵绵不绝,霸道地非要把他的体温传染给燎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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