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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下次见！”

路灯每隔几米就是一盏，陈禾跟周牧一并排走，走完了一中校门口的那条长街，走过新城摆满烧烤摊的美食路，然后又走到了陈禾家店旁的那条长坡……

他们走了好久啊，好像要走遍以前走过的所有路，仿佛俩人从未在C市的机场闹那场矛盾，而是真的有走过所有夏日白昼，聒噪蝉鸣，缤纷落樱，从十七岁冬天的某次换座位一直走到如今。

陈禾觉得这是一条很神奇的长坡，他曾在这看到一只蓝尾巴的鸟，然后在电话说周牧一玩暧昧，如今兜兜转转又转回来了。

……

“对不起。”陈禾看着自己和对方的影子，轻声说：“周牧一，对不起啊。”

周牧一没说话，只是停下来长久地看着陈禾。他摸着自己给陈禾买的加绒外套，觉得很暖和。

十八岁的少年是真的骄矜自傲，接受不了陈禾有一点点的退缩，总是想着要对方低头认错，为当年的选择痛不欲生，最后找到自己，问能不能复合。

可陈禾没有。

于是周牧一自己回来了。

他终于溃败下来，向内心缴械，承认自己是更爱的那方。

路灯隐藏在梧桐树的枝桠间，人影被拉得很长，两人的影子有的部分交叠有的部分错开。
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？”周牧一声音低沉，比以前多了几分稳重，他出言点拨，“这时候你应该问我愿不愿意跟你重新开始。”

陈禾肉眼可见地身体僵硬了一下，张了张嘴，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，“周牧一，你愿不愿意……”

“愿意。”周牧一说。

第76章 永远

李春开的那家店是这条街最久的几家之一，原本边上那个搞五金器具的已经关门了，店面转卖给一个典当行。

远远就能看见杂货店亮着灯，过来帮忙看店的小姑娘叫云韵，她穿了件粉色呢子大衣，手插在口袋里，坐店门口跟李春闲聊。

周牧一走在陈禾身边，远远看到了店面口的两人，问：“那是灵灵吗？”